伊姊這麼寫著:「你說你好怕手醜的女孩子,這讓喜歡作家事、翻書、寫東西的我很自卑...
就這樣一雙手骨節過長而紋路深,怎麼看也不像一雙少女的手...(略)」(生生世世)
我的手粗而短,那十隻指甲習慣修得比指尖更短,冬天一到偶爾就乾裂,它看起來粗糙而蒼白,
所以看到伊姊這麼寫著他的自卑,讓我不禁開始注意別人的手。
搭表弟的便車沒事先知道他另外要搭載與他同齡的一位青春少女,
這位沒有打招呼逕自上了前座的女孩我沒有見過,
兩人什麼關係我也不想探究-他向來不願意開誠佈公;
打量她的背影,有細白的脖子與纖細的手,十根青蔥手指看起來白嫩,
指甲挫磨得圓潤光滑:看的出來花過時間,因我也曾幹這花時間事。
青春嗎?優渥嗎?
我也不禁自卑起來,想起伊姊曾那樣寫過...
後來她的男人取出一排工具「就像要雕大衛像的米開朗基羅一般」仔細地替她修剪。
好溫馨,也好煽情。
我沒有像她一樣有公猩猩替我修剪指甲,
這樣的手曾在冬天的凍水中洗碗洗鍋洗盤,送酒上菜...
在四季裡打點我生活的一切,
將來也會照顧別人,
這麼想著,我也釋懷地暫時忘了別人美麗的指甲與手指。
(伊姊=伊能靜)